《西河·垂楊里》鑒賞
原文
垂楊里。蘭舟當(dāng)日曾系。千帆過盡,只伊人不隨書至。怪渠道著我儂心,一般思婦游子。
昨宵夢,分明記,幾回飛渡煙水。西風(fēng)吹斷,伴燈花、搖搖欲墜。宵深待到鳳凰山,聲聲啼鴂催起。
錦書宛在懷袖底。人迢迢、紫塞千里。算是不曾相憶。倘有情早合歸來,休寄一紙,無聊相思字。
賞析
《西河》這個詞比較長,分為三段。一般來說,長的詞一定要注意結(jié)構(gòu)安排。王國維這首詞在段落上是比較清晰的。
“垂柳”和“蘭舟”是前人寫離別最常用的詞句,不過這里寫的是離別之后的情景,是這個女子徘徊在當(dāng)日送別的渡口等待游子歸來。“千帆過盡”,用了溫庭筠的《夢江南》。“只伊人不隨書至”,就是沿著這個思路寫下來的:這個女子收到了男子的書信,這是一喜,但書信中只說相思,人卻不肯歸來,這又是一悲。“怪渠道著我儂心,一般思婦游子”。這是以女子的口吻:我真是感到奇怪,他在信中所述的相思之情句句都說到了我的心里。
這第一段,把女子那種望眼欲穿的相思懷念和由此而生疑生怨的百轉(zhuǎn)柔腸表現(xiàn)得既細(xì)膩又曲折。其內(nèi)容以別后的思念為主“思”中有“怨”,但那“怨”卻含而不露,要到第三段才明白表現(xiàn)出來。
第二段是通過夢魂的描寫來述說自己的思念之苦。古人是有這種寫法的。“西風(fēng)吹斷,伴燈花搖搖欲墜”同第一段中的“千帆過盡,只伊人不隨書至”一樣,都是適應(yīng)句子的需要,把正式格律本該是七、四的停頓變成了四、七的停頓。“西風(fēng)吹斷”的賓語“夢”被省略了。“西風(fēng)”,可能是夢中煙水上的西風(fēng),也可能是現(xiàn)實中窗外的風(fēng)聲。“宵深待到鳳凰山”,夜深時她終于入夢了,這一次的夢可能稍長一點兒,所以夢中走過的路也就稍長一點兒。“待到”是將要到,就在她快要到達(dá)目的地但還沒有到的時候,夢卻不能接著做下去了。“啼鴂”是杜鵑鳥,那也是一種很悲哀的鳥。被啼鴂催醒,意味著從充滿希望的夢里又回到了無可奈何的現(xiàn)實,這一段完全寫相思之苦,寫得很悲哀很纏綿。
第三段是由“思”而生“怨”。“錦書宛在懷袖底。人迢迢,紫塞千里”的“錦書”就是“只伊人不隨書至”的那封書信。“倘有情、早合歸來,休寄一紙無聊相思字”直白淺顯,完全是現(xiàn)實生活中婦女說話口吻,這是它的好處。但它的缺點在于把要說的話都說盡了,比較缺乏“詞之言長”的余味。
王國維簡介
唐代·王國維的簡介

王國維(1877年—1927年),字伯隅、靜安,號觀堂、永觀,漢族,浙江海寧鹽官鎮(zhèn)人。清末秀才。我國近現(xiàn)代在文學(xué)、美學(xué)、史學(xué)、哲學(xué)、古文字學(xué)、考古學(xué)等各方面成就卓著的學(xué)術(shù)巨子,國學(xué)大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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